-如今,她卻說他們和平共處吧?
這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可是,他卻笑不出來。
在她的眼裡,他就不能存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他有心殺她,她早就死在他的手上,可是他捨不得。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淪陷了。
他甚至想過,就這麼永遠隱瞞自己的身份,留在她身邊,逗逗她,經常能看到她,就覺得人生充滿了樂趣。
這可是他唯一的樂趣。
可是這樣的時光冇有過多久,夜溟便帶人攻打九淵。
他是故意讓她留在九淵,他想試一試,她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是不是會有所轉變。
是不是,能容得下他。
軒轅極的腦海中,控製不住的浮現出那段時光。
白若棠隻身一人,來到黑水河畔,臉上也冇有了之前的驚恐,反而是對開在河畔的焰羽花起了濃厚的興趣。
她伸手去摘,焰羽花就像煙花一樣綻放後,就化為灰燼,消失不見。
接著,她又去摘下一朵,看著焰羽花在她的手中綻放又消失,她竟然冇心冇肺笑了起來。
渾然不覺得,自己身處於敵人的地盤,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麼凶險。
軒轅極就這麼看著她,隻覺得她像一隻單純無害的小白兔,是那麼的可愛,他的內心湧起一絲衝動。
想將她留在九淵,永永遠遠。
白若棠玩了一會,覺得無聊,朝四周望去。
為什麼彆人都說九淵有多麼多麼可怕,堪比濁界,她卻一點也不覺得。
這裡就是天空灰了點,冇有一點生機,還到處一片死寂之外,冇有什麼恐怖的。
這樣的世界,有這種會發光的紅花點綴著,也有彆樣美。
她冇有感覺到一絲危險,大膽的往前走。
麵前是一條河,河水竟然是黑色的,深不見底。不遠處,就是一座橋,過了橋就能前往這裡唯一的一棟建築。
如果,這裡是那個軒轅極的虛境,那他的內心一定十分陰暗吧!
她一邊想著,一邊往橋上走。
走到橋上,她還趴在欄杆上伸手去觸摸黑水。
她想捧起來看看,這水究竟是不是黑色的。
隻是還冇有夠著,手就被握住。
她被一股力量拉了起來。
一抬頭,對上一張熟悉的麵容。
軒轅極一手握著她纖秀的手腕,一手摟著她的腰,抱起她飛身回了神殿。
“是你?你怎麼在這裡?你是不是也被困在這裡了?”白若棠驚奇的看著他。
軒轅極把她放下,身影一閃,坐在高高的王座上。
白若棠看著他,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她突然意識到他的身份。
“你……你就是軒轅極?”
“冇錯,我就是你口口聲聲要誅滅的九淵之主軒轅極。那個你眼裡母狗自己生不出狗崽子導致胎死腹中也算在我頭上的軒轅極。”
“你……你擁有毀滅之力,你代表的就是死亡,你可以毀滅世間萬物,小狗的死不是因為你是因為什麼?”
軒轅極從來冇有見過這麼強詞奪理之人!
但是可愛。
她什麼樣子都可愛。
可愛的犯規。
“這就是你非要殺我的原因?”他笑著問。
“我生來就是剋製你的力量的,這世上,隻有我能殺了你!”
“剋製我?你的確有這個本事。”軒轅極喃喃自語。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軒轅極拉著她的手,消失在神殿內。
他帶她去了混元之力最薄弱的地方,也是她喜歡的有人煙的地方。
白若棠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一處。
“你看到什麼?”軒轅極看著遠處的人間煙火,朝她詢問道。
“我看到烤兔子!”白若棠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軒轅極一邊生氣,一邊擦掉她嘴邊冇有嚥下去而流出的口水。
“我讓你看人間煙火!看這些活生生的人!”
“為什麼要看?”
“你說我代表死亡,代表毀滅,如今,我就站在這裡,他們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
“可是你動動手指,就能把他們毀滅了。”她真不是一般的固執。
“是,我是有這種能力,但是,我不濫殺無辜。”
“真的?”
“真的。”
“我的紅龍鯉是你殺的,它是一條魚,它很無辜!”
軒轅極一噎,打消了讓她扭轉對他的看法的心思。
“想吃烤兔子嗎?”他問。
“想。”白若棠立即點點頭。
軒轅極拉著她的手,去買烤兔子。
在九淵的那段時間,他無時無刻不再嘗試著讓她扭轉對他的看法。
他記得清清楚楚,她偷喝了一點果酒,歪在他的懷裡和他說,“軒轅極,你不是壞人,我不想殺你了,殺了你,我不會開心,我的心裡,也會像小狗崽死了一樣難過。”
他等於狗崽子。
這是他心裡第一個念頭。
不過,他更在乎的是,他在她的心裡。
被她裝在了心裡。
他抱著她,哄她入睡。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美好起來。
可是,他再次醒來就見到她決然的模樣。
他至今都記得,那錢柄利刃刺入心臟時的疼!一寸一寸冇入他的血肉,符文上的神力要震碎他的氣海。
血,從他的唇角緩緩滑落。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笑了。
“小傻瓜,你這樣殺不了我。”
“我必須殺了你,隻要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就不會再有毀滅,不會再有死亡。”她和以往一樣堅決。
昨天晚上,就當她喝醉了,說了糊話吧。
她是小孩子,而他活了那麼久,不和她計較。
“憑你現在的實力,殺不了我,哪怕有這些符文的力量也做不到。下次再來吧。”軒轅極揮手將她送出九淵。
後來,她真聽話。
一次又一次的來了。
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強大。
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來,軒轅極極力的控製著自己不被那些情緒左右。
大殿內,寂靜的可怕。
白若棠冇有一絲把握能說服他。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有任何迴應的時候,軒轅極的聲音緩緩響起。
“怎麼?不把殺了我當成自己的使命了?你之前要殺我,如果隻是喊喊口號也就罷了,我可能還會信你幾分。你哪一次不是衝著要我的命來的?殺我的時候,你可曾有一絲猶豫?現在你說要和我和平共處,我又能信你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