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之地東北,大興山。
喬飛白頂個斗笠在山間快步穿行。
「轟轟轟!」
空中鉛雲密布,似乎馬上就要下大雨了。
「糟糕!今天太深入了,先去附近的山神廟避一下雨吧!」
九幽之地一天只有兩個時辰可以看到陽光,其餘時間都是烏漆嘛黑的,如果不進到室內外面野獸眾多是很難生存的。
喬飛白今年15歲,是家中的獨子,這天他正在山上打獵想湊一些學費,進入鎮上的私塾讀書識字。
不料天公不作美,走到一半已經快要下雨了。
走入已半塌的圍牆,院子里草比人高,隨着人的進入,屋檐下黑鴉不住朝外飛,邊飛邊叫,聲音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喬飛白顧不得那麼多,進到廟中。舉目四顧,紅漆脫落,蛛網層封,案台斑駁,似乎已經廢棄了多年。
廟裡的神像非常猙獰,喬飛白一走到廟裡,外面的雷已經打響了,電光閃爍反射到神像上更顯恐怖。
他聽到神像後面似乎有些動靜,壯起膽子,彎弓搭箭,慢慢走近。走到後面一看,原是一群碩鼠在大快朵頤。小傢伙們見到巨大的人影,馬上作鳥獸散了。
正在這個當兒,一個物體從天上墜落,擊穿了廟頂部,重重的摔在神像前面,「砰」的一聲悶響,地面也砸出了不少裂縫。
喬飛白聽聲音嚇了一跳,慌忙從神像後伸出小腦袋。那是一個人!還在不停的往外咳血,胸口一個一尺來長的劃傷觸目驚心,還在不停地冒血,眼看已經沒救了。
不知道為什麼喬飛白看到他,自己的眼睛就離不開了,身體內有一股衝動想把那人觀察個透徹。
又是轟隆一聲,大雨已經下出來了。雨絲透過廟頂的窟窿澆到地上,把這人的血水漫的到處都是。
而這一切在喬飛白的眼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他只見這人的魂魄從身體裏面出來,懸在三尺虛空。喬飛白一眨眼睛,這人的魂魄背後就形成一個眼睛的符號,當中漂浮着三個不同顏色的光球。
他定神看,光球上露出若干個造型古樸的金文。
一個藍色的光球上面寫着【神行百變】:移動速度加兩成,多餘的速度加到攻擊力上。
喬飛白對速度沒什麼概念,接着看第二個金色的光球,上面寫着:【龍斬】,蓄力一個呼吸之後發出兩倍傷害、範圍巨大的斬擊。
喬飛白依舊沒什麼興趣,他的目光瞄上最後一個光球。這是一個青色的光球,上書:
【素刃入神】:萬般武器皆可束縛進神魂中滋養,使用的時候如臂使指,非常方便。神魂越強大,效果越好。
這個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喬飛白招了一下手,青色光球就往他這邊電射而來,一下沒入眉心。
一陣劇痛傳來,喬飛白腦袋嗡嗡作響,馬上暈過去了。
一個時辰之後他才悠悠醒轉過來,精神盡復,渾然忘了剛才之事。
這時候雨已經停了,他馬上從神像後走出來,到那人身旁查看他還有沒有聲息。
那人手中還握着緊緊握着一把劍,喬飛白想拿出來瞧瞧,但是那人的手始終緊緊握着,以他的力氣拿都拿不動。
喬飛白使出蠻力想把它**,結果還是不敵這人的力量,「哌」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一眼看着那劍,它似乎有了生命,慢慢的縮小,縮小到一根針一樣,然後化為點點光點,全部入了他的眉心。
一個呼吸之後,喬飛白腦海當中猛然出現那把小劍的樣子。
哦!原來素刃入神是這個意思,他恍然大悟。
喬飛白倏地跪下,朝那人叩了一個響頭,「謝仙長厚賜,他日有緣定當幫仙長報此殺身之仇。」
喬山峰一進廟就發現兒子跪在一個人旁邊,
「兒啊,你沒事吧?」
「爹,您來了,我沒事。您是來找我的嗎?」喬飛白低下頭,臉有些紅,他明白,今天是給爹爹添麻煩了。
喬山峰默默兒子的頭,「要不是你,爹怎麼會冒雨進山。」說罷,解下身上的蓑衣。
「咦?」喬山峰見到地上一具死人屍體,猛拉起兒子後退了一步。
「這……不是你……殺的吧!」饒是知道兒子一向頑劣,但他也不至於小小年紀就殺人。
喬飛白鬆一口氣道:
「說什麼呢,爹……我哪有那麼厲害?」
「嗯,量你小子也沒有實力,看此人衣着,是個巫師。」喬山峰彎下身一邊檢視遺體,一邊緩緩道,「他力盡而死,致命傷是胸口這一劍。奇怪了……」
喬山峰是多年的老獵戶了,驗屍只是家常便飯,人和禽獸的遺體,對他來說,區別不大。
「爹,有什麼奇怪的?」
「此人身上沒有武器,但背上卻有劍鞘……」
經他一提起,喬飛白突然便想起自己腦海中的小劍。他面紅耳赤,不知怎麼和父親解釋。
好在喬山峰也沒有懷疑到兒子頭上。
一陣之後,他緩緩道:「雖然此人死於此處,但是也不能夠讓他葬身於野獸口腹當中,小子我們一起葬了他吧。」
「兒子也正有此意。」於是父子二人合力在山神廟後,挖了一個半丈深的坑。收斂好屍身,就給他下葬了。
「此人身上也沒什麼腰牌印記之類的,只有這一塊玉,就給你小子拿去玩吧。」
「好勒,謝謝爹。」
喬山峰摟著兒子,感到十分滿足。剛才來的路上,他還比較擔心,這孩子還小,又不熟悉山路,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怕是要遺憾一輩子了。
「爹沒用,囊中沒有幾個錢。今年山中野獸也少了,環境不好,怕是供不起你上私塾……」
「沒事的,爹,娘也可以教我認字。」
喬飛白收了寶劍,又得了玉玦,正在興頭上,對父親的窘迫,渾不在意。
喬山峰見他這樣,心寬了不少。
又走了約莫一個時辰,二人但見翠煙裊裊,人聲鼎沸,知是快到喬家村了。
快到村口的時候,喬飛白遠遠望見一堆人聚在布告欄處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他走進一看,上面一個畫像清清楚楚,不是別人,正是剛才他父子親手掩埋的那人。